●陈胜远

 过往的传统农业，镰刀收割水稻，稻谷收成后，禾秆草也浑身是宝。捆扎成一把一把，是耕牛在夜晚、雨雪天的食料；燃烧成草木灰，就是富钾无机肥料；在农家果园、基建工地，可以用它盖成茅草房；做成稻草人，可以驱赶雀鸟；拿来捆扎食物，是最轻便的环保材料；做成刷子刷锅等等，这里暂且不表，笔者要说的是取暖——禾秆铺床。

 禾秆是困难时期就地取材的保暖产品。在20世纪“人民公社化”时，生产队（村民小组）在夏秋两造收成中，会给家家户户安排部分禾秆用以铺床。禾秆铺床需剥去禾秆叶，曝晒两三天。铺床时，禾秆前端铺在床的左右两边，禾秆末梢铺在床的中间，依据禾秆的数量，铺成5-8厘米厚。有技艺的人会编织成秆席，秆席虽然美观，但没有直接铺床暖和。农家人一般都是直接铺在床板上，既简便又暖和，斗倒刺骨的寒风。

 20世纪60年代初，笔者上小学六年级、中学时在学校住宿，带上禾秆上学读书的过往没齿难忘。其时，农村学生在春、秋两季开学进校时，带上一个40厘米高、23厘米宽的方形米桶，一张草席、一把禾秆、一张棉被、一顶蚊帐、一个木箱等物品。稚气未脱的孩童挑着行李，穿行在弯弯曲曲的乡村小道，步山岗，蹚小河，过小桥，成为农村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话又说回来，学生开学时，一般都有父母和兄弟姐妹相送，这是农家“送子上学堂”的生动写照。

 如今的现代农业，村民用镰刀收割稻子已少见，禾秆被收割机剪成小段小段，禾秆材料长度不合适铺床。波澜壮阔的改革开放和经济繁荣，让人们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，以席梦思为主，电热毯、“艾灸床垫”等琳琅满目的各类床垫次第登场，禾秆铺床在新时代的车轮前早已与人们挥手告别。